此片有它独有的面貌,是一个完全的意外。
它以口述为基础,口述出来的是一些片段,每个片段都不长,独立于另一段。讲述者都是中近景,一般上了点年龄,没有解释讲述者的身份。讲的内容是非虚构,个人过去的一点事情,如被炸药炸了但是没炸死,某个邻居或朋友外出或当兵去了后来回来没有等。地点应该是一个县城,仔细辨认街景,是云南的保山县。讲述之间就是街景,日常景象,一个可能来赶集的女性似乎在等另一位,牵牛或骑马要回家的男孩或女孩,临江或面山的室外有人呆坐着等等。
作者选择了一段讲述、把原始讲述去除,搬演或虚构了一番,两个歹徒劝一个老实人一起去缅甸发财,之后的谋杀。中间的一场街景似乎是被谋杀者回到了父母的场院,徘徊时有个很短的叠影。
通片覆盖音乐。是一段木吉他,重复了六遍或八遍。演奏者在最后一场出现了,是外景中的两个中年男人的背影,他们的名字也出现在片尾字幕中。
作者说她刚生了孩子,住在昆明,几年前在北京做茶艺师。
电影的吸纳能力很强。一方面各种不同的人都尝试过影像创作,有的做几次,有的做一次就又做别的了。拿电影当作一次旅游,没什么不好,反过来不是有人拿旅游当电影吗?另一方面电影一直在吸纳别的艺术,甚至艺术之外的东西,至今它还是敞开的状态,它的本体允许别人进来,描绘某个特别的部分也是电影的本体。譬如:如果我在话剧舞台上播放一个视频但没有现场演员的任何出现,大家不会认为这是话剧;但如果我固定单镜头拍下一出话剧,还有人认为它既是话剧也是电影。这增加了电影的复杂性,让很多人惶恐吧,但也让很多人兴奋。
我判断《江湖说书》的次要灵感来自说唱,或者民谣。主要灵感来自古典文学的小品文。这个文体其实潜藏在我们每天的生活中,我们不断地制造小叙事来应对周边的情境,让我们活得更舒心点。当然偶尔也可能在小叙事中阐发一点禅意。有些人认为动人的小叙事只在边疆,只在少数民族那里才会发生,那意味着ta的日常朋友们讲述能力太低了。《江湖说书》以保山县城为场域,增添一点异域情调,但在北京或上海的地铁里找人说故事,也可能催生惊悚、悲伤、小确幸。地铁本来也天然是木吉他重复演奏的场域。
江湖说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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