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熟导演十佳片单
表现主义
2017
  • 导演: 徐若涛
  • 类型: 纪录片
  • 制片国家/地区: 中国大陆
  • 片长: 90 分钟
  • IMDb:

剧照/照片

故事大纲

拍摄我的朋友艺术家华涌断断续续有四年有余,拍摄总是被变故和变化充满。唯独不变的是有那么几天他要被消失一阵子。 他卖力的把自己的每一天都要过成故事或事故,直到2017年底去大兴新建村之后。。。(这一段经历没有收入本片)。 拍摄中途经常性的失去讲他的故事的欲望,只是因为他自己是个表演性人格或表演性人格障碍的故事大王。由他自己来说比任何一个人拍摄其实都精彩。 无奈之下在影片最后我找到了一个不出家门的疯狂的家伙,我的校友邱洪峰,当时他精神异常。他和华涌一样身材高大,一口东北口音,画表现主义绘画。我要把他们关在个破屋子里进行一场小型的斯坦福实验,看看会发生什么。

评语

这是中国式的表现主义。它重点不在光影对比,也没有建筑的奇怪结构,而在人与人的碰撞。

我想把它描绘为一个封闭的集体行为。几个人把自己关在一个空间中,相互碰撞、交锋,走向暴力。

此影片不是对此行为的纪录,而是参与和协助;这也不是虚构,没有叙事线,没有人物设定,众人只是按照自己的个性和自己的想象与别人碰撞。所以这是一个实验作品。

拍摄过程与实验过程一致。似乎是两个镜头(小单反)拍摄之后混合剪辑的。两个镜头承担的任务是见证、纪录,但镜头本身在催化事物的进展、也在躲避、以减缓事物往暴力方向发展的速度。镜头是事件的参与者,拍摄者既加入与他人的碰撞、也在避免碰撞发展到硬件损伤的地步。

此实验的另一个明显特征是没有设定进程,或进程的节点,从而它不只是对封闭空间和人性的测试,也是对自由的测试,将个体自由放在群体当中。起点只是一个概念,这个概念不断发酵,像音乐的变奏,或部分绘画的主题重复,如现代主义中的使用铁刷子刷出黑漆的不同纹路。进程自由的一个效果是万物有始皆有终,自由碰撞必然到达某个临界点,使得一切无法继续进行下去。

这是此片抽象的层面。具象的层面,它是由几个具体的自由艺术家来表演的,徐若涛是影片的导演,很可能也是集体行为的概念的主要提出者,参与的所有人在概念层面均有贡献,起码他们的身体和话语都是自由的,他们对自己的贡献很大。这个问题,徐若涛试图解释,欲言又止,也是我其实并不希望真地知道,看到影片就可以了。徐若涛是几个镜头之一的执掌者。除他之外,演出者有华涌、叶海燕、邱洪峰、追魂、黄香等人。这样,即使没有看到这个实验片,一些人也会对它有具象的认识。

终极的封闭空间大约是一个艺术家工作室。大概直线走个15步没问题,墙很高,比较暗,光线来自上方和一些不同的方向。如同舞台一样有几个简单的道具,比如一个半旧的单人沙发,在表演区的核心位置。

徐若涛的绘画,我见到过的是多色彩直线条往多个方向,大幅,抽象,不符合我理解的绘画的表现主义。他的影像作品、或者说他与别人合作过的影像作品,多变,难琢磨,既不在录像艺术/装置的习惯展览范畴内,也几乎无法在影厅放映。从《表现主义》回望他以前的影像作品,我觉得共同的特点有这样几个:他有意图将“世界”浓缩为一个小的剧场,他自己观看这个剧场会发生些什么,这样是反剧本的,剧本会规定哪些应该发生以及怎样发生;他需要几个朋友,朋友是肢体和话语的提供者,自由发挥空间很大,是活体意义的模特,但不承载性格或剧情的任务,也难说有人物的道德指向,不过隐喻肯定有,隐喻也是敞开的,有兴趣的观看者自己能总结出不少;身体很重要,抚摸、捆绑、冲撞、倒吊、瘫倒等;场次的概念不在叙事的基础上,也不根据意义或兴趣的大小来运行,而在于活体模特肢体表演的连续性如何在时间中耗尽能量、自然出现的文化符号或隐喻如何耗尽自身的变奏,但场次之间也是相互变奏的,新场次重复解决旧场次虽然耗尽力量但没有解决的问题;场次之间是折断或重启的关系;用力猛,观看很不轻松。

看《表现主义》的过程中我非常担心。网友用词会说我圣母心。我明白设定就是他们出不去,我也明白他们必然会相互冲撞。这有点像恐怖片是否真地让我们恐惧,暴力确实可怕吗?谁会害怕同学书包里的棍棒?谁会害怕老师的教鞭?我们会因为暴力对我们的恫吓而止步于暴力的门外吗?“不要温驯地走入良夜”,不进去怎么知道暴力是否真地发生?不走进去如何学习制止暴力?“不要惧怕黑暗”,不是指我们穿越过来的,而是指不要害怕以后会走入自己不了解的区域。宗教人士用这个短语还特指死亡之后的世界呢。

害怕不是唯一的选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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